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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我不是小孩子了
在“细说红楼梦”的音频里,蒋勋经常觉得《红楼梦》中的大观园更像是“青春王国”。
有一次提到关于青春期孩子与中年父母的孤独感的分享——孩子慢慢长大,到了青春期他们开始有自己的秘密,“孩子有孩子的领域”的感觉越来越强烈,而父母也有自己的领域,这时家长很开心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的同时,有时候又会感到孤独。
从前的小屁孩总是喜欢缠着你,一放学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要和你分享他生命里的一切,比如:
他新认识的朋友分享了什么好吃好玩的;
他告诉你学校里的事情;
他完成了一件自己觉得很棒的事找你求表扬;
或者是告诉你他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……
他的生命需要你的关注和爱,而你终于也乐在其中(从前手足无措的你已经懂得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和感动)。
现在,他长大不少,个头都快追平爸爸妈妈了。
而从他口中听到的那些开心事和烦恼事不是没有,而是变得模糊,你想知道更多的故事的细节还有他内心的很多想法,他简单几句回话或者一个搞怪的表情告诉你,你再追问就是招人烦了,从前被热切希望参与到他们的生命中的邀请函几乎收不到了。
青春期的他似乎需要有自己的“秘密”,以此向你宣告——我不是小孩子了。
等你开始发现这些变化的时候,会不会想起龙应台的一段话:
我渐渐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
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
不必追。
青春期孩子给予你一份礼物:勾起你为人父母的一种孤独感。
02
这份孤独感或许让为人父母的你感到陌生,进而变得焦虑
青春期孩子给你一种不确定感,他们开始尝试寻找“各式各样的”自己以求确认“最喜欢的”自己。
比如发型和衣着,你以为准备好接受见到各种发色,但是一转眼发现他们其实正在尝试古装打扮或者动漫服饰的时候,你才开始到网络查询cosplay是什么意思。
他们知道了很多你不知道的。
而你通常在没有很了解这些新鲜事物的时候,就把这些“不知道的”或者“不怎么接触的”看作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你已经忘记曾经青春期的自己是那么有冒险精神,你也曾经在这个时候懵懂地让自己与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联系,无论是书本上的还是眼见为实的,你都充满好奇。
青春期本身充满创造力。
从前的听话孩子“背着你”开拓了你似乎不容易靠近的空间,或多或少你和孩子之间开始有一种疏离感,你觉得越来越不了解他们。
他们变得越来越不让你熟悉的时候,你担心他们学坏,你担心他们误入歧途。还记得这些经典语录吗:
中学生整天花那么多的时间搞这些东西,还有心思搞学习?
孩子今天要是迷上了这些网络动漫、游戏、小说,成绩就会一落千丈的,到时候肯定影响上大学的啊!
早恋?
不行不行,别这时谈恋爱啊!
好学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花时间去谈恋爱的。
小孩子懂什么爱情!?
学习都搞不好,以后赚不到钱养活自己都难,就更别说谈恋爱了!
家长们变得焦虑异常,你们忧虑心情是真的,但是你的想法内容其实并没有发生!
也就是你意识不到这是你自己的幻想,你们幻想的那个孩子似乎永远不会有自省,永远不会自我调节和适应社会,但是,那个并不是你身边的那个活生生的孩子——他正在成长,他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
03
这份孤独感或许让为人父母的你感到害怕,进而变得控制
再比如爱好,新一代有新一代追求的玩意,那是一个大人不好了解的“游戏规则”。
你以为王者荣耀和“吃鸡”游戏就只是令孩子着迷的线上游戏,你以为他们喜欢的就只是胜利的快感,但或许你不知道他们还看中的是和他们一起玩的同伴,团队竞技的快乐让他们有了新的交友规则。
所以,在喊他们吃饭的时候,你问“你的游戏就不能暂停,先把饭吃了吗?”,他们会说“不行,这种游戏不能暂停的,暂停会坑队友!”
你发现,孩子爱玩什么,“沉迷”的原因,你已经不得轻易了解。
你感觉遭到被忽视甚至背叛,感觉失控——孩子越来越不听话,越来越离谱了。
家里的规矩、你和孩子之间的不成文约定筑起的安全感和稳定感,此刻似乎被敲出裂痕,孩子在成长中试探你的底线,而你不得不去想办法适应这种“新情况”。
孩子确实长大了不少,他确实有了自己的想法,青春期正是孩子设立边界的敏感期,他们重视隐私和关注自己的变化。他会和朋友们分享自己对一些时政新闻、热点话题的观点。
但是,在家里呢?有时你主动多问一些情况,他就嫌你啰嗦,和你的话题却是三言两语就回到老套路:“你怎么那么烦?”
听到孩子的这个话,你能忍住自己的脾气?
父母满腔关怀得不到孩子的热切回应,被泼了冷水的你,控制欲会不会让你变得抓狂?或者,彼此适应生命的新阶段是各自的功课,孩子依旧很爱你,他们并没有抛弃你,只是他有了更多想做的事,开始有了不需要你参与的部分。
04
其实孤独的感觉很美,可是孤独不要变成寂寞
孤独其实是个美好的东西,因为你觉得你的生命里面有你自己的领域,孩子有孩子的领域,但是中年父母如果因为孩子成长离开而感到寂寞,就会想要去捕抓一点什么,就会“不放手”,“不放手”会变成很痛苦的一件事。
蒋勋感慨道:常常后来会觉得,那个“不放手”的状态会产生很大的痛苦,开始变成争执,甚至会变成年轻一代的压力,因为其实他们绝对爱父母,可是他要有他自己的领域,所以那个时候他的为难,中间的牵连其实是最严重的。
当然最精彩的是说,有一些对于青春期的回忆比较旺盛的中年人,他会在他的家里营造出永远活泼的状态,然后孩子自己都不想出去,这是高手,就是爸爸妈妈们的青春期回忆一直在。
青春期的活泼是创造,是寻找各种的好奇,家长就带着孩子一直在寻找这个创造,就是创造力本身是青春期对“无限”的那个摸索,而这部分也使得不同的代与代之前的人有可能产生沟通。
05
接受这份孤独的礼物
青春期的孩子,十几岁,正处于一个“尴尬的”、不大不小的年纪,有时候他们还是孩子的模样,会撒娇还想依赖你,但有些时候又是个小大人,他们想要像大人一样自己决定和管理自己的一些事情。
当你面对这种“不稳定”而无可奈何、忍无可忍地对孩子说“你就是小孩子!你要听我的!”的时候,会不会是其实你还用老办法应对育儿困境?
或者,进一步讲,你还没能很好地接受现实:你家孩子正在成长,正处于青春期。
因为孩子青春期“叛逆”,你已经焦头烂额,骂也骂过打也打过,试过不理不睬,也试过左哄右哄,还是适应不良的话,你是否想到:变,这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特点,你逃不掉。与其被这种“变化”折磨,不如好好接受,不如缓一缓,和孩子再次回到青春期。
前阵子多多13岁生日,老父亲黄磊感慨:
“现在还可以抱抱你亲亲你,相信你再大一些,这些拥抱和亲吻会变得越来越少,我很珍惜也很舍不得,生怕着有一天你我都会羞涩着不敢太靠近对方,再之后要等待很多很多年,等你真的长大,等我已然苍老,我们才可以再度手牵着手亲近如初。每当我想象着这一切,心里就有一种小小的酸涩冒了出来。但这些我也都坦然的懂得和接受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孤独的感觉其实很美好,孩子长大后不怎么粘你了,你也可以开始有更多精力和心思回归自身,这并不意味着青春期的孩子和你就这样分道扬镳,你们依旧是亲密的伙伴,只是相处方式从依赖变得越来越合作,更多的尊重和爱依旧在你们的羁绊中。
让孩子享受独立,你也终究感到孤独的美好,好些年后,你们的某次家常中,你在孤独中获得的滋养依旧可以传递给孩子。
当孩子在享受青春期的成长,作为他的爸爸妈妈,你会不会终于享受其中的孤独呢?
作者:花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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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雅医学院博士
中国心理学会临床心理注册督导师
(注册号:D-06-060)、治疗师
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理科主任医师
广东心理学会精神分析专委会主任委员
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专委会常委
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心理评估专委会委员
广东省医学会精神科分会委员
广州伊理雅通心理咨询中心创立人、总督导师
孟宪璋心理诊所创立人
暨南大学临床心理学硕士
中国心理卫生协会青年工作委员会委员
广东省心理学会精神分析专委会秘书长
广东省儿科学及青少年健康管理专委会委员
中欧精神分析联盟基本精神分析概念研讨项目临床讨论教师
2024-12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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